整只手被刺得鲜血淋漓。
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,这还是江家最守礼最识大体的江照雪吗?
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轻声道:
「我失手了,您多见谅。」
竟有一股横生的畅快在。
早该这样了。
但还是需要一盏合适的花,此时天寒地冻,上京连寻常花卉都找不到。
更别说这种奇花了。
我托人传信给周故棠,但也没抱希望。
他平日里忙的事情那么多,怎么还顾全得了我这样的小事。
直到花宴当天,我已经坐在马车上了,都没有消息传来。正是上京下雪的清晨。
正因为办花宴的栖梧山远在城外,天不亮我就出发了。
寒风一直透过车帘的缝隙往里吹。
却听见有快马声响起来。
在雪里尤为清晰。
我掀开车帘,就看见周故棠勒马停在车前,薄雪落满肩头,一身的寒气。
他从大氅里面小心捧出了一盏天青雪莲,莹然如玉。
这雪莲举世难寻,又往往生在险境,一向不轻易露于世人面前。不知道周故棠究竟是怎么找到的。
我一时失语,只知道抬眼看他。
大风吹乱他凝霜的眉眼,他遮去手上被沙砾割出的血痕。
周故棠说:
「记得早些回来。」
千里寻花,万金卖画。
最后他和我说,早些回来。
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嘉楼长公主,位高权重,一直被称为大魏女子典范。
只是缠绵病榻,很少显露人前。
这次来的人并不多,但都是上京城有名的贵女。
刚下马车时,就有很多视线投注过来,其中就有当日我被女学拒之门外时,落井下石的那些人。
「长公主的帖子是不是发错了?怎么发给了被退过婚的人。」
「上元节好气派的一盏洗兵图花灯,有些人还是像在女学一样爱出风头。」
「你可小点声,人家转头就搭上了周故棠。退婚女配跛脚公子,也算般配。」
原本我是可以忍下这口气的。
但唯独不能牵连上周故棠。
在我想要反唇相讥的前一瞬,却已经有琅琅男声出口,
「好尖酸的言语。」崔昭立在雪里,眼漆如墨,声音冰冷,「表姑母吩咐,刚刚出言讽刺的人,今日不许入宴,就此请回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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